【横雏】Blizzard【下】
我成功地OOC了
感谢看完全文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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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收到返回搜寻的指令的时候，大部队都还在顺利推进着。他向上级请求了一辆救护车，独自返回羽田线匝道口。他第一次觉得海湾线竟然有那么长，想从这么多车里面找出一个人来，真是大海捞针。
丸山隆平已经尽力向救援队提供了信息：村上信五有一辆宝马435和一辆FJ Cruiser，但是他不能确定村上开了哪一辆出门，知道村上信五手机没有信号，具体地址在“は”开头的某一个地方。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和羽田线有关系。
可是范围还是太广了，435是普通轿车，FJ Cruiser是中型SUV，本来就是深夜，暴风雪导致能见度几乎为零，堵在路上的车早就被雪埋到无法看清型号，更别提还要看清楚里面有没有人。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人，在极低的气温下，被困的村上信五有昏迷的危险，这样找到他的可能就会更小。
村上信五察觉到自己的体温已经在下降了，他尽力把思路集中在如何清醒地坚持到被救出去的那一刻。车窗已经被雪糊上，膝盖以下已经快没有知觉，他费了点力气从后座爬回到驾驶座。也不怪救援人员并没有看到他，FJ Cruiser这种三门车不打开前门无法从后面出来，再加上后座的窗户比较小，前门无人看不到后座是正常的。村上怀抱着一丝希望重新拧了一下钥匙，还好因为之前并没有消耗完电能，车还能点起火，他马上打开了空调。要不要开收音机呢，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拧开了收音机的钮。他刚好听到了午夜12点的整点报时，现在距离他被困在这里已经过去了7个小时。
空气并没有安静得那么可怕了。还是这周的hit song，村上跟着小声地哼起来。他垂下眼睛，看到驾驶座前面的杯架上还有剩下的最后半瓶水，毫不客气地一口喝完。随着空调的作用，村上的体温渐渐升高，他把驾驶座调回平时的样子。附着在前窗上的积雪随着车内温度的升高结成了块。村上擦了擦窗户内侧附着的水滴，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天啊。”他喊了出来。
暴风雪虽然没有停，但是他确切地看到有一个人，背上穿的橘色背心上有夜光黄色的标志表明这应该是消防队出动的紧急救援队的一员。那个人在前面不远处奋力用雪铲扫车前窗的雪，然后敲了一下车窗，发现没有人之后迅速转向另一辆车，他的动作显得略微急迫，争分夺秒地和谁在比赛一样。
村上信五下意识地按响了喇叭。拖长的尾音的声波在无人的大雪里被层层阻挡，若是在平日的东京湾一定会显得非常刺耳。习惯都市喧嚣的人根本不会把这样的噪声当成什么福音，就算是心急着找出那个被遗忘的求助者的横山裕也花了一秒钟时间才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看见一辆中型SUV的雾灯闪了两下。马上松了一口气。
得救了，两个人同时想到这一句话。
横山裕迅速跑到村上的车边，尽管窗户上的雪结成了一整块冰，用手掰一掰就好，但是车门却死死被大雪压住，再加上一刻都没有停的大风，村上信五从车里打开锁，横山裕在外面试着拉了几下没有拉开。村上打开车窗，一股暖气合着温暖的冬季限定的爱情歌曲冒了出来。横山裕注意到里面的人只穿了普通的西服套装，肩上披了一条暗色的毛毯，大概是因为刚才搜索的时候关了电源，所以脸色冻得铁青，“别打开车窗，等车里暖和以后把空调关上，我在外面把雪铲掉了之后再试试打不打得开。”横山裕抬抬手，示意让村上信五把窗子关上。
村上信五没有把玻璃窗摇到最顶端，“里面开着空调太闷了，留一条缝给我喘口气吧。”
横山裕拍了一把玻璃，“外面雪太大，赶紧关上！忍一忍马上就能把你弄出来了。”
村上信五缩了一下脑袋，老老实实把窗户关上。总归是见到一线希望的人，两只眼睛睁得圆圆地盯着在外面清雪的横山裕。
好不容易清理完毕，横山伸手拉了一下车门，终于打开了。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坐在里面的是每周二是横山裕休息的日子里，早上醒来打开电视第一个见到的人——村上信五主播。可是现在并不是两个人都那么有活力的时间，横山裕除雪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而村上信五因为寒冷也只能裹着薄薄的毯子缩在座椅上，像一只路边流浪狗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他试图往外走，可是两腿无力，一个踉跄跌了出来。横山裕扶住了他，瞥见了西裤下面露出来的一小截皮肤。
“你这样怎么行。”他叹了一口气，拉开了村上脚腕上的袜子，“好像有点冻伤了，村上先生。”
“啊，可能是刚才下车的时候冻到的。”
“你等一下。”横山裕让村上别动，然后脱下背后的工具包，背转过去蹲了下来。“上来吧。我得背你到救护车上去。”
村上迟疑了一下，他不确定面前这个男人是否能承受得起他的重量。
“别担心，你拿上钱包手机和证件还有车钥匙，再帮我拿着包就行。我是一个消防员，这点身体素质还是有的。”
村上听完，稍微放心了一点，整个人伏在了横山裕宽大的背上。
“还是把毯子披上吧，”横山裕侧过去，把扔在驾驶座上的毯子拿起来，递给了村上，“能挡一点风是一点。”他把车门啪地一声关上了，还不忘叮嘱村上锁门。村上乖乖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被横山看见，但也照着做了。
横山花了比上次过来还要多一倍的时间翻过护栏，多数注意力放在了村上被冻伤的脚踝上，为了不让伤势恶化，他尽力把村上的腿托在腰间，用手挡住露出的皮肤。村上信五也多多少少有点意识到横山裕的举动，但是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顾拽紧了手上的毯子帮前面的消防员挡住鼻子以下的部位。
横山裕好不容易走回到了救护车边，把村上放下靠在车上，准备去后面拉出担架。
“不用了，我坐前面就好。”村上用手抓了一把横山裕的胳膊。
“你能爬上去吗？”横山裕半信半疑。
“我试试看。”
村上信五在横山裕的帮助下坐进了救护车的副驾驶座，横山裕把工具包放在救护车后面，顺便拿出备用的大衣披在了村上信五的身上，扣好安全带。过了五分钟，支援的除雪车赶到了。拉上警报，跟在除雪车后面直奔品川综合医院。
警报的红色光线反复在眼前闪过，可两个人都没有力气聊天。
村上信五憋了五分钟才问出一句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横山裕，他们平时都叫我Yoko。”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村上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能安安静静地坐着，而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甚至时不时偷瞄几眼旁边的人，就在十几分钟前，他还在横山裕的背上闻到了一阵自己特别喜欢的薄荷香味，说不定是因为和自己用的同一种味道的洗发水。村上信五还在为横山裕看到他就直呼出他的名字而感到一丝骄傲，虽然这并不代表他人气高，但从横山裕的那里说出来的时候，总觉得两个人像老朋友一样，不需要语言便能心意相通。
救护车花了二十分钟开到医院，等待救援的护士们看到村上下车的时候都吃了一惊，纷纷围了上来。横山裕看到他上了医院的担架，才放心地返回救护车，后面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跟了上来，喊了他一声。
横山裕回头，护士递上一杯热咖啡，“刚刚进去的村上先生让我把这个给您，辛苦了。”
“哦，谢谢。”横山裕接过咖啡，害羞地低下了头，回答的声音极小，小到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再次返回搜救现场之后，已经午夜接近两点，暴风雪终于慢慢停了下来，阻碍终于少了很多。横山裕再次叮嘱自己的队员注意安全，一定要每辆车仔细检查清楚。十几公里的路搜救到最后和大队人马汇合的时候已经过了早上六点，还有一个小时交班。
确定没有求助报警的电话之后，上级下来通知，让所有人去品川综合医院整顿休息。横山裕这会才彻底放松下来，跟着最后一辆消防车回到医院。
晨曦悄悄突破了东边的一角，天边的云渐渐散去。在医院准备好的休息室里，救援队员们有的躺在床上休憩，有的站在一边聊天。横山裕在大厅拿了一块面包和一杯已经凉掉的咖啡，坐在休息室的墙边慢慢吃了起来。过会交完班就可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他暗自想着。那些清理道路的事情就交给下一班人员吧。
这个时候，又是那个给他送咖啡的护士走了进来。“横山裕先生，请问横山裕先生在里面吗？”
横山裕站起来说“我在。”
“请您跟我来。”
满脑子问号的横山裕跟着护士一起上了医院六楼的外伤住院部。护士指了指一个病房，示意他进去。横山裕敲了敲病房的门，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村上信五正躺在那里，脚上包着纱布。
“啊，是你喊我啊。”横山裕恍然大悟，“怎么了？”
“本来应该是我去给你道谢的，”村上信五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可是你看我的脚。”
“没事，这不都是应该的么。”
“除了这个，我还要拜托你帮一个忙。”村上指了指窗外，“这两天恐怕我下不了床了。”
“嗯，看你这伤势还是多休息几天比较好。”
“可是太阳出来了呢，堵车现场清理的工作要开始了吧。”
“那我可就不管了，今天不是我当班。”
村上伸手取出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车钥匙，在面前摇了摇，“不当班的话，能不能帮我把车取回来？”
横山裕摊开手，接过钥匙。第一缕太阳光刚好直射进来，烧得横山裕的脸红红的，他的视线刚好遇上村上信五的眼睛。
“谢谢你啦，Yoko。”村上再次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像几个小时前看着横山裕除雪时候的眼神那样看着他。
横山裕拉了一个椅子坐下来，“救援是我的工作职责，你对我说谢谢就可以。但是如果要我在非工作时间帮你去取车，有什么好处？”
村上傻了眼，脸顿时也红了起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横山裕笑了，“你给我快点好起来别错过下周的节目就好。我每周休息的时候还等着看呢。”
“如果我没好，你能来开车接送我吗？”
“你小子，别得寸进尺啊。”横山裕摸了一下村上的脑袋，摆摆手，走出了病房。